《海南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25年第6期刊发我院博士研究生张家燕、万欣荣副教授文章《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机理、现状和路径》。
摘 要：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就是高质量发展。新质生产力是以科技创新为底色、以产业融合为动力、以高素质人才为支撑的先进生产力质态，是赋能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力量。理论逻辑上，以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具有坚实的理论基础、深厚的文化根基、迫切的时代需要、重要的战略安排。现实逻辑上，我国在制度、政策、战略、科技等层面已经具备以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良好条件，但在创新、要素、协同、体制等方面仍存在不足和不畅，需要打通诸多难点、堵点。实践逻辑上，以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需要加快完善科技创新体系、高效优化生产要素配置、持续推动产业转型升级、扎实推进体制机制革新。
关键词： 新质生产力； 高质量发展； 科技创新； 产业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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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9月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新时代推动东北全面振兴座谈会上首次提出“新质生产力”这一概念，自此以后，“新质生产力”就成为一个经济学热词。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要“健全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体制机制”。新质生产力的典型特征是高技术、高效能、高质量，这就恰好契合高质量发展的要求。“以新质生产力推动和支撑经济高质量发展”，既是加快推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的必然要求，也是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动力引擎。为此，就要对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进行理论阐释、现状分析和路径探究，从而为经济社会迈向更高水平、更可持续的发展阶段提供智力支持。
一 、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逻辑理路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着力点”。这一重要论述既是对“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的时代化诠释”，又是对中华文化创新基因的传承延续，还是顺应时代发展大势和布局中国发展战略的理论彰显。
先进生产力是推动人类社会发展的关键引擎，以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是对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的继承与发展。“人们所达到的生产力的总和决定着社会状况”。生产力的每一次飞跃，都催生新的生产关系和社会结构，引领社会变迁和政治变革的潮流。“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新质生产力是推动经济社会发展方式从高耗能、高污染转变为绿色、智能的根本动力，以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体现了生产力变革“在实践中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广泛的应用前景”。生产力的进步与技术进步紧密相关，手推磨造就的是封建主的社会，蒸汽磨造就的是工业资本家的社会，由技术革命性突破催生而成、以科技创新为引领的新质生产力造就的是以智能技术和数据为核心的数智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会推动社会分工和产业结构的变化，“任何新的生产力，只要它不是迄今已知的生产力单纯的量的扩大（例如，开垦土地），都会引起分工的进一步发展”。新质生产力推动新兴产业的崛起和传统产业的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转型，推动产业间、产业内部、区域间的社会分工发生重大变化，使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组合发生跃升，大幅提升全要素生产率，从而有效支撑高质量发展。
创新文化基因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精神动力，以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是对民族创新精神的传承与弘扬。“中华民族始终以‘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精神不断创造自己的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政治文明，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作为最繁荣最强大的文明体屹立于世”。这种求新精神塑造着中华儿女独特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不断推陈出新。纵观中华文明发展史，创新体现在方方面面。科技领域，造纸术、印刷术、火药、指南针四大发明影响深远，精耕细作技术、农作物品种改良技术遥遥领先，都江堰、万里长城等工程技术闻名中外。文化领域，儒家思想、道家思想构成中国古代哲学的主体框架，诗歌、绘画、艺术等方面的成就风靡一时。社会制度领域，古代科举、三省六部，近现代民主共和、社会主义等制度创新不断推进。“创新精神是中华文明延续不断、生生不息、发展壮大的动力来源”。千百年来，改革创新意识已经流淌进中华儿女的血液，塑造着中华民族守正不守旧、尊古不复古的进取精神和不惧新挑战、勇于接受新事物的无畏品格，也决定了中国人民能够在今天继续积极进取，写好新形势下“创新”这篇大文章，推动以“创新”为主要特点的新质生产力加快发展，为进一步推动高质量发展筑牢根基。
新质生产力是智能化时代经济发展的核心标志，以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是对当今时代发展趋势的洞察与把握。“生产力的发展过程就是生产过程和生产体系以及由此产生的产业体系的现代化”。当前，第四次工业革命浪潮正在世界主要大国之间涌起，“以计算机视觉、机器学习、自然语言处理、机器人、生物识别等为标志”，正引领人类社会进入全新的智能化时代，也催生出以数智化为主要特征的全新的生产方式和产业形态。新质生产力强调创新驱动，凭借科技创新、智能化变革等手段，融合新技术、新产业，催生新业态和新模式，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新动力，为中国主动适应全球科技竞争和产业变革的新环境提供坚实依托。高质量发展意味着要实现经济结构优化、发展效益提升以及对生态环境友好等多维度目标。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关键，通过数字化改造、绿色技术应用等方式，重塑产业格局，推动传统产业向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方向转型，加快新旧动能转换，实现经济发展从量的扩张走向质的提升。把握住了新质生产力，就是抓住了高质量发展的“牛鼻子”，只有顺应数智化时代的发展大势，加快以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进程，才能掌握发展主动权、提高发展竞争力、实现可持续发展。
高质量发展是新时代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特征，以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是中国立足新阶段经济特征作出的安排与部署。“高质量发展，就是能够很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发展，是体现新发展理念的发展，是创新成为第一动力、协调成为内生特点、绿色成为普遍形态、开放成为必由之路、共享成为根本目的的发展”。高质量发展在理论层面上的体现就是新发展理念，而新质生产力正是创新起主导作用、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创新是新发展理念的“龙头”，也是新质生产力的显著特点，首要的是科技领域的创新。“加快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发展新质生产力就是“着力推动科技与产业深度融合”，以技术的革命性突破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其背后的底层逻辑就是要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此外，创新还体现在发展方式上，绿色不仅作为新发展理念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也构成高质量发展的基本底色，而新质生产力正契合绿色发展理念。新质生产力的创新性不仅体现在技术和业态模式层面，也体现在管理和制度层面，协调、开放、共享理念的彰显就是主要依靠管理和制度层面的创新。由此可见，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新发展阶段的战略抉择，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布局。
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依托新型举国体制优势、政策协同支持、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化战略及科技成果转化能力。制度优势凝聚资源合力，政策支持优化要素配置，战略融合夯实创新根基，成果转化释放产业动能，共同构筑赋能的稳固基础。
制度是影响全社会人力、物力、财力配置效率的重要因素，我国以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得益于坚强的领导核心和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新时代以来，创新稳坐我国现代化建设全局的枢纽之位，成为驱动发展的不竭动力。决定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因素就是全社会的创新水平，这就涉及一个国家或一个主体对创新资源的配置和利用效率。通过对全社会创新资源进行优化配置、对科技创新核心主体进行科学定位和布局、对科技研发和应用进行全方位支持，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正在稳步提升。在一些涉及新质生产力和高质量发展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和关键技术领域，通过国家规划协调和资源整合，众多科研单位和企业协同攻关，一定程度上实现了技术突破和产业的快速发展。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发布的《2024年全球创新指数（GII）报告》显示，“在对全球130多个经济体的排名中，中国位居第11位，较去年上升一位，仍是排名前30位中唯一的中等收入经济体”。中国能够用几十年时间在全球主要经济体中脱颖而出，务实管用且富有成效的制度安排发挥了关键作用。新型举国体制的构建与完善，充分彰显了制度层面的独特优势，为凝聚全社会资源、形成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强大合力提供了根本保障。
政策扮演着“指挥棒”的角色，引导资金、技术、人才等核心要素向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领域集聚。“政策作为一种权威性的价值分配，在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以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需要推动科技、产业、发展方式、体制机制、人才工作等各方面的创新，但核心是推动科技创新，并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科技创新上：一方面，制定支持原始创新的基础性科技政策。“创新不问出身，英雄不论出处。要改革重大科技项目立项和组织管理方式，实行‘揭榜挂帅’‘赛马’等制度”。另一方面，优化国际科研环境的相关政策。不断加大国家科技计划的开放程度，面向国际社会广纳贤才，启动一系列重大科技合作项目。产业发展上：一方面，加强全产业链攻关、全要素支持、全生态发展；另一方面，拓展新兴技术和未来技术应用场景。此外，发展方式上，《关于加快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意见》为绿色发展提供意见指南；人才工作上，先后制定了《关于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关于加强新时代高技能人才队伍建设的意见》《高技能领军人才培育计划》等人才工作指导文件。多维方针的制定与实施，充分体现了政策层面的与时俱进，为构建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良好生态筑牢了坚实堡垒。
教育、科技、人才是支撑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因素，其中，教育是根基，科技是核心，人才是载体。“必须坚持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没有教育的现代化就没有国家的现代化”，教育是培育创新思维、奠定知识基础和塑造综合素养的摇篮，是支撑高质量发展的根基。《关于进一步支持大学生创新创业的指导意见》《关于加强新时代中小学科学教育工作的意见》等文件的制定，为培养学生的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作出任务安排。科技创新是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灵魂所在，是催生新兴产业、变革传统生产方式和提升经济效能的决定性变量。“2023年，全国共投入研究与试验发展（R&D）经费33357.1亿元，比上年增加2574.2亿元，增长8.4%；研究与试验发展（R&D）经费投入强度（与国内生产总值之比）为2.65%”。人才作为知识与技能的承载者和创新活动的实践者，是连接教育与科技的关键桥梁，更是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核心纽带，《关于进一步加强青年科技人才培养和使用的若干措施》专门聚焦青年科技人才的能力建设与价值实现。当前，教育、科技、人才正朝着一体化融合发展的方向迈进，持续为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积蓄战略力量。
科技应用作为创新驱动发展的核心路径，正以强大的变革力量引领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走向。“2023年中国创新指数达到165.3（以2015年为100），比上年增长6.0%”。具体来看，其一，前沿科技不断取得突破，持续转化为现实生产力。量子计算技术快速发展，为复杂系统模拟、加密通信、金融风险分析等领域提供超强算力支持。人工智能深度学习算法不断优化升级，推动计算机视觉、自然语言处理等技术广泛应用于智能安防、智能客服、智能驾驶等场景。其二，产业数字化转型速度加快，发展活力不断增强。制造业领域，工业互联网平台蓬勃发展，实现生产全过程的数据采集、实时监控与智能决策。服务业领域，数字技术引发生产生活深刻变革，电商平台借助大数据与智能推荐算法，精准匹配供需两侧，拓展市场范围，提升交易效率。其三，绿色科技应用不断取得新突破，发展方式转型速度加快。太阳能、风能等可再生能源发电技术成本持续降低、转换效率稳步提高，储能技术取得关键突破，智能电网建设加速推进。新材料研发与资源回收再利用技术日新月异，实现废弃物的减量化、资源化和无害化处理。科技创新成果全方位、深层次地融入经济社会发展的各个领域，有效激发了创新活力、优化了生产方式、拓展了发展空间，显著增强了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内生动力。
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虽然有扎实的现实基础，但在颠覆性创新、要素配置、科技和产业协同、体制机制等方面还存在不同程度的短板。要在竞争日趋激烈的国际中把握主动、赢得未来，就要认真剖析当前尚存的问题。
原创性、颠覆性科技创新能力是影响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动能的核心要素。当前，我国原创性与颠覆性科技创新存在明显短板，导致新质生产力难以充分释放潜能，削弱了其对高质量发展的赋能动力。2024年全年我国集成电路进口总额达385644.9百万美元，比去年同期增加10.4%，进口总额较大。高端光刻机、刻蚀机等芯片制造关键设备以及高端芯片设计软件等仍依赖国外进口，国内自给率较低。在航空发动机、高端数控机床、工业软件等高端产业领域，我国核心技术自给率也亟需提高。人工智能产业发展受限于计算效率瓶颈、数据隐私保护难题以及智能决策的可解释性等问题。“新一轮创新不是软件，也不是互联网，而是硬科技领域的创新，比如高端智能制造、人形机器人、新材料、新能源、生物医药等”。科技创新需要大量基础性研究投入，虽然我国研发投入总量不断增长，但基础研究投入占研发投入的比例与发达国家相比仍有一定差距。2023年我国基础研究经费为2259.1亿元，占全社会研发投入比重为 6.77%，全社会基础研究投入力度还有较大提升空间。我国原创性与颠覆性科技创新存在的不足，紧紧束缚着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潜力，亟待通过加强基础研究投入、优化科研创新生态等一系列举措加以破解，从而为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注入源源不断的强大动力。
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和全要素生产率水平是衡量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效能的重要标志。当前，我国劳动力、资本、技术、数据等要素供给水平与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要求相比，仍存在一些问题。劳动力要素方面，截至2023年底，按行业分城镇非私营单位就业人员中制造业和建筑业的就业人数高达3577.8万人和1638.1万人，而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的就业人数只有529.5万人。这说明传统产业领域聚集了大量劳动力，掌握数字技术、生物技术等新兴技能的专业人才供给不足。资本要素方面，“我国资本市场的层次化和多元化格局虽已基本形成，但创新资本的集聚效率却较难达到预期中的提升幅度”。基于此，党中央提出要发展耐心资本。技术要素方面，部分高校和科研机构的科研成果往往无法及时转化为新质生产力所需要的实际生产技术。国家知识产权局发布的《2024年中国专利调查报告》显示，有59%的企业尚未与高校或科研单位开展合作创新。数据要素方面，存在诸如“数据产业化不足、数据质量不达标、流通机制不完善”等问题，特别是因为流通机制不完善导致的数据孤岛问题，造成不同企业、部门之间的数据难以共享和流通。关键生产要素配置与应用效率存在的短板影响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成效，需要在全社会范围内不断优化要素配置、提升全要素生产率水平。
科技创新与产业升级之间的融合程度是决定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势能的关键支撑。“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就在于科技深度融入产业体系的顺畅、高效与创造性”。近些年，我国科技创新水平有了较大提升，但科技创新和产业升级之间的互动还存在一些问题和阻碍。技术转化上，一些高校和科研机构在新材料领域取得了前沿的研究成果，但由于缺乏合适的中试平台和产业化资金，导致其无法为产业升级提供动力。2024年我国发明专利产业化率最高的三个行业均集中在制造业，“医药制造业、专业技术服务业、研究和试验发展的发明专利产业化率相对较低，分别为46.8%、34.2%和32.5%”。创新链与产业链衔接上，在一些新兴产业领域，创新链的前端基础研究成果丰硕，但产业链后端的产品生产和市场推广却跟不上节奏。人才流动与配置上，科研机构的人才往往专注于学术研究，缺乏对产业实际需求的了解，而企业的人才又可能缺乏前沿科研的视野。同时，区域之间的人才配置也不均衡，截至2023年年底，各行业城镇非私营单位就业人员总数为16368.3万人，主要集中在广东、江苏、山东和浙江，分别为1990万人、1311.4万人、1077万人和1064.8万人，其余省（市）都在1000万人以下。科技创新与产业升级的互动不畅成为限制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关键问题，需要“以科技创新驱动产业创新，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
经济体制和科技体制对创新驱动发展的适应状况是激发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潜能的基础条件。随着生产力领域的快速发展和市场环境的复杂变化，生产关系领域还存在一些束缚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堵点、卡点，集中体现在经济体制和科技体制方面。经济体制上，在一些传统行业，民营企业往往处于劣势。以能源行业为例，新的可再生能源技术企业想要进入电网接入环节，会面临诸多复杂的审批程序和准入资质要求，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系统安全和稳定，但也使具有创新技术的中小型企业难以快速进入市场。“发展新质生产力离不开高水平的市场经济，建设高水平的市场经济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科技体制上，许多高校以论文发表、科研项目申报、专利发明数量等作为职称评审、科研奖励的主要指标，导致一些科研成果停留在实验室阶段，“高校科研从选题到立项、结题以政府指导为主，与市场需求存在脱节，科技创新往往止步于论文发表和专利申请”。科研成果与产业发展对接不畅，科研人员在成果转化过程中的收益分配模糊，致使他们缺乏将科研成果及时进行产业转化的积极性。经济体制与科技体制存在的诸多堵点，束缚以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边界，要深化体制机制改革，激发全社会的创新活力和创造潜能。
以新质生产力赋能经济社会实现高质量发展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乘胜追击补足短板。发展新质生产力、开创我国高质量发展的新局面，要坚持问题导向，在涉及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各个领域进行方方面面的变革与创新。
构建一个全面、高效的科技创新体系，是催生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新变量的前提，需要全社会各主体协同创新。首先，国家实验室、国家科研机构、高水平研究型大学作为全社会科技创新的主阵地，要主动对接社会发展需要，自觉发挥科研带头作用。“科技创新离不开科技人员持久的时间投入”。科研型单位要完善评价奖励机制、减少科研人员的非学术负担，确保专职科研人员能够心无旁骛做科研。其次，创新型企业作为全社会技术创新与转化的主体，要在构建标杆企业牵头、高校院所支撑、各创新主体协同的创新联合体中发挥示范作用。既要优化企业内部的知识产权保护机制，又要积极与高校、科研机构开展产学研深度合作，确保最新的科研成果可以迅速转化为市场上的新产品或新服务。再次，政府作为全社会技术创新的组织管理者，要加大对人工智能、量子信息、集成电路、先进制造等前沿领域的支持力度，“要优化财政科技投入，重点投向战略性、关键性领域”。通过制定税收减免、专项补贴等政策，鼓励相关企业和科研机构进行大胆探索和技术攻关，同时加强知识产权保护，激发全社会的创新活力。不断完善新型举国体制架构，全方位提升国家创新体系综合效能，有利于以技术的新突破驱动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实现新飞跃。
促进各类创新要素深度融合、提高资源利用效率，是汇聚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新引力的基础，需要精准配置人才、资本、技术、数据等关键生产要素。要深化各级各类教育改革，建立健全人才市场，促进劳动力在不同地区、行业间自由流动，以满足各地对不同技能人才的需求。“培养造就大批德才兼备的高素质人才，是国家和民族长远发展大计”。要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打造多元融资渠道，加大对创新型企业的资金支持力度。“应善用新质生产力发展对企业资本跨地区流动的正向影响，通过优化资源配置和营商环境水平来提升企业资本跨地区流动”。要出台鼓励企业加大研发投入的政策措施，强化知识产权法律框架，严厉打击侵权行为，营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企业也要加强与科研机构、高校的技术合作，突破技术瓶颈，实现关键技术的自主可控。要利用大数据分析技术辅助政府相关部门作出更准确、更及时的决策，建立完善的数据产权制度，规范数据采集、存储、处理、应用等环节，保障数据安全和个人隐私。企业也要建立健全数据安全管理制度和技术防护体系，确保数据的获取和使用合法合规。持续推进要素精准配置，引导各类要素有效对接产业创新需求，有助于以要素综合效能的新提升带动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达到新高度。
优化产业布局，推动科技成果转化应用，是打造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新磁极的关键，需要冲破产业壁垒、促进产业协同。“依托科技创新所形成的新质生产力不仅表现在技术层面，更多的是对经济结构和产业模式的根本重塑”。通过优化产业布局、加速科技成果的产业化进程，可以催生新的生产力形态、形成新的经济增长点。传统产业领域的转型升级迫在眉睫，要“通过产业互联网的建设,实现传统产业基础再造以及产业链供应链升级,冲破产业链各环节之间的信息孤岛”。新兴产业领域的培育与发展是产业重组的重要方向，要引导资金、人才、技术等要素向新兴产业集聚，打造产业集群、增强集群效应。通过加强产业集群建设，实现资源共享、技术交流与协同创新，形成产学研用深度融合的良好生态。此外，要加强东部地区与中西部地区的产业合作，东部地区将先进的制造技术与管理经验输出到中西部地区，中西部地区则为东部地区提供原材料与广阔的市场空间。这种跨区域的产业协同发展，能够实现优势互补，不仅能够优化产业布局，还能助推科技成果在更大范围内的转化与应用，有利于推动新质生产力在全国范围内均衡发展。全力推动产业重组进程，积极引导产业资源合理流动，有助于以产业结构的新优化推动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开启新局面。
推动体制机制改革，破除制约创新发展的制度性障碍，是激活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新杠杆的核心，需在经济体制、科技体制这两个层面同时着力推进。经济体制方面，要形成有利于先进生产要素向新质生产力流动的经济制度体系。围绕“处理好政府与市场关系”这一核心问题，完善市场准入、产权保护、公平竞争、社会信用等市场经济基础制度，构建有利于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市场环境。充分发挥市场对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创新生产要素的配置方式，不断激发各类先进生产要素的活力。健全宏观经济治理体系，科学制定发展中长期规划，完善空间布局，引导各地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科技体制方面，要形成有利于创新驱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科技管理体系。“要完善科技奖励、收入分配、成果赋权等激励制度，让更多优秀人才得到合理回报、释放创新活力”。要简化科技创新类项目的申报、审批、结项等各环节的程序，适度改变传统科研项目“一立到底”的模式，真正做到“给予科研单位更多自主权，赋予科学家更大技术路线决定权和经费使用权，让科研单位和科研人员从繁琐、不必要的体制机制束缚中解放出来”。持续推进经济体制和科技体制革新，着力清除制度藩篱，有利于以体制活力的新释放拉动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跃上新台阶。